漫谈《庄子》 体悟逍遥 7月14号上午九点，由浙图文澜读书与西湖读书会合作的悦读分享沙龙“‘体悟逍遥之境’—《庄子》寓言漫谈”在浙图文澜演讲厅举行。演讲厅内座无虚席，两排走廊更是加座不少，近120位读者参与其中，可见《庄子》逍遥游之魅力，也可见杭州市民读书热情之高。 演讲厅内座无虚席 主题发起人 孙教授 此次读书沙龙，旨在推动社会文化建设，亦希望读书沙龙这种模式在杭州得以发展。此次活动的流程是考虑到现场观众的需求，在读书会会员分享、交流结束后，增加了一个主讲人孙教授与现场观众互动交流的环节。 沙龙主题发起人孙敏强老师是浙江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的教授，是庄子研究方面的专家，在国内许多核心期刊上发表过有关《庄子》的论文数篇。孙教授谦虚严谨，坦言今日的沙龙，并不是研究《庄子》的专家在授课，而是《庄子》的爱好者们坐在一起分享交流。 孙教授首先提议，请在场所有读者跟他一起诵读《庄子•逍遥游》的开篇：“北冥有鱼，其名为鲲。鲲之大，不知其几千里也；化而为鸟，其名为鹏。鹏之背，不知其几千里也；怒而飞，其翼若垂天之云。是鸟也，海运则将徙于南冥。——南冥者，天池也。” 随孙教授体悟逍遥之境 就在这个气势磅礴的开篇中，孙教授带我们进入了庄子那突破时空的自由自在的逍遥游境界。孙教授说：“让我们讶异和惊喜的是，一部哲学著作竟然可以这样开篇！我们欣赏这样一个有意味的开篇，是因为其气势不凡，更是因为这奇思异想、横绝宇宙的境界画面，是那样突如其来地呈现在我们面前，没有什么引子和铺垫，也没有任何文法结构、规矩方圆(如寻常所谓避免重复、埋伏照应、起承转合等等)可以去描述它，束缚它。这样的开篇，是自由的抒写，那样无所滞碍，酣畅淋漓。《逍遥游》本身，便是艺术上的一次逍遥之游。那关于时空的激情想象和关于小大之辩的哲学沉思，神思飞跃，墨气四射，充满了艺术的张力，开悟和启迪着我们的艺术灵性与心智。叫我们沉思，也让我们迷醉。 这样一个开篇，呈现了文学的也是人生的一个永恒主题——“在路上”（“on the way”）。庄子在这里告诉我们：寓言中的主体（你、我、他）正在路上；并且（你、我、他）在路上发生着时间、空间与质性的迁化。就像《西游记》（西游/成佛）、《约翰•克里斯多夫》所呈现的那样，而《庄子》更出自以大写意的形式，那样宏大的叙事，让我们不测其所由来。读《庄子》，总是让我们有这样意外的惊喜！” 由此，孙老师带领大家全神贯注地进入了庄子笔下宏大又多变的寓言世界，经过一个多小时对《庄子•逍遥游》深入浅出的解说后，孙老师这样总结为何庄子要推崇蝴蝶的飞翔方式，以其作为逍遥游境界的代表：“庄子在梦中，没有选择鲲鹏的怒而飞，而是选择了化身为翩翩的蝴蝶，我想也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，那就在于蝴蝶飞翔的方向与方式。蝴蝶的飞舞简直匪夷所思，它的上下翻飞，左盘右旋，是我们无法预料的。蝴蝶并不象候鸟那样，沿着习惯的路径，循着特定的方向，以匀速或不变的节律、姿势，彼此排列成整齐的队形，相互鼓舞着，在空中画出舒展而优美的线条。蝴蝶的翔舞和翻飞是浪漫的，随心所欲的，纯乎出于灵感。蝶翼的鲜艳和美丽是千变万状的，而它透明的双翼一开一合之间，似乎也有着无穷的变幻，无限的可能。它有时合拢双翅，象一片树叶一样在风中飘飏、滑落；倏忽之间，它又会弹跳般地往斜刺里飞去；在烂漫的山花丛中，在稠密的绿叶底下，它“以无厚入有间”（《庄子•养生主》），游刃有余地飞舞着。庄子之为文，“以谬悠之说，荒唐之言,无端崖之辞,时恣纵而不傥”，“以卮言为曼衍,以重言为真,以寓言为广”（《庄子•天下》），无首无尾,“能短能长, 能柔能刚，变化齐一，不主故常”（《庄子•天运》），庄子无所滞碍、汪洋恣肆的自由文风和浪漫奔放、奇思异想，层出不穷的寓言境界，一如蝴蝶自由的飞舞，甚至更加变幻无穷。 除了鲲鹏的怒而飞和蝴蝶栩栩然的翔舞外，庄子还提到了蜩与学鸠的另一种飞翔方式。《庄子•逍遥游》说：“蜩与学鸠笑之（大鹏）：‘我决起而飞，抢榆枋而止，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，奚以九万里而南为？’”蜩与学鸠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在于他们的飞翔本身，而在于他们对于自己和他人的飞翔方式的认知和评价。庄子虽然齐万物，等生死，对各种各样的飞翔方式等量而齐观之，但是他还是在梦里将自己的飞翔定位于蝴蝶之舞。 我们不能为鲲鹏之‘怒而飞’，不忍为蜩与学鸠之‘决起’，之‘抢榆枋’，之‘控于地’，我们愿意效法庄周，为蝴蝶‘栩栩然’之翔舞。” 孙老师分享《庄子》的阅读感悟之后，读书会的会员们纷纷发言。会员俞春江把庄子的思想与当前和谐社会的建设联系起来，他说：“2300年前的哲人通过自己的思考很好地回答了今人的困惑。‘人活着究竟在追求什么？’《庄子》告诉我们，‘人活着就是寻找自由’，寻找一种‘想干嘛就干嘛’的境界。能达到这种境界，却又不影响别人，这是一种至高的理想。这就是孔子所说的‘随心所欲不逾矩’。内心的和谐，个人与外界的高度和谐。” 会员郑一增提出：“人不能做学鸠，因怀疑鲲鹏的境界，而阻碍了自己的发展。更不要以为质疑比自己水平高的，才显得自己有水平。” 会员叶康乐认为：“何为逍遥？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状态。庄子在逍遥游里讲的很清楚，要能够御风而行，还要能做到无所待。何谓无所待，就是告诉我们逍遥的状态不是等你到有房有车，解决人生很多物质问题后才去逍遥，而是要内心突破束缚。今天在座的各位，都具备了进入逍遥的状态。这种逍遥的心境值得推崇，不通过抢夺社会资源，只通过内心的突破与修炼,便能达到平和与幸福。” 现场一位读者说：“今天听了孙老师讲的庄子笔下的三种飞翔方式，我以为，何种方式才算‘逍遥’，取决于什么样的人，做了怎样的选择，并依据选择去努力生活。在人世间的过程或路上，要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达到逍遥之境。” 读了逍遥游后，有读者对传统文化如何与当前商业文明融洽相处提出疑问。 孙教授引用《易经》中“天行健，君子以自强不息”，《庄子•刻意》中“平易恬惔，则忧患不能入”来说明，每个人都应自强不息，进取发展。庄子的逍遥游，更多的是在思想层面的豁达与释然。把握好锐意进取与豁达释然之间的度，是一种人生的大智慧。 话虽已完，意犹未尽！在现场读者热烈的掌声中，大家愉快地结束了这次穿越时空的“逍遥游之旅”…… 会员们签到留念 浙江图书馆读者活动推广部
